再谈慕尼黑·续

今天组内的早会上,共事多年的小姑娘说,HR 通知她,因为硕士论文成绩公布也就意味着学生身份的终止,她的工读生合同会在那时结束,而不是等到冬季学期开始。

听出了她的压力,就丢了一条“德国预计明年能摆脱经济危机”的新闻给她,又过来找了我在毕业找工作期间的流水账,翻译了几段我当时的心境,说别看我当时是那个样子,后来不也是找到工作了嘛,不用太焦虑。

也顺便看了一下 2017—18 年的一些日志(厚颜无耻的薪水小偷!),啊,光记得刚到慕尼黑时非常、特别、相当不喜欢这里,但若没有这些纪录,就已经很难回想起当时那么强烈的无家可归感了呢。

How things have changed.

去年年初回萨尔布吕肯,在餐馆习惯性地要了杯 Helles,见服务员一脸懵,我才想起来这里几乎见不到这个。又不喜欢 Pils 的苦味,就干脆改要了一杯葡萄酒。这小小的文化冲击,倒成了那次行程里印象深刻的一段插曲。

上周一是假日,和朋友去爬山。在山上遇到对面来的人时一般都会互相问候,我这次不知怎么的,竟说了一回“servus”。我从来不用这句搬到慕尼黑之后才常常听见的问候语,大抵也不外乎出自当年“因为是这个地界上的特产,所以不喜欢”的想法。

上周六实在是热,下午骑车去 Dantebad 避暑(晴天周末的户外泳池怎么挤得快要赶上圣诞市场了!)。回来之后又去逛了圈超市,应该是刚运动过的缘故,大脑一个劲地嚷嚷着要买白香肠、碱水面包和小麦啤酒。甚至还真去冷冻区瞅了一眼 Brezeln,想了一下冰箱冷冻室里肯定塞不开,也没有烤完放着过夜的道理,才决定暂时作罢。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这又肉又白、泡在清水里的肠,只觉得夭寿啦怎么能看起来这么恶心;现如今如果几个月不吃上一回,反倒会想了。

去年初的那篇故地游记里就说过,我的家已经是慕尼黑。只是想到自己的行为习惯竟然已经多多少少带有了这个地方的印记,再和当年初到时那么的抵触和厌恶两相对比,这云泥之别简直都算得上滑稽了。

也才意识到当年说了慕尼黑那么多的坏话,虽然后来已经喜欢上了这座城市,但始终还欠着单独的一篇正名文。那就写上两笔罢。

但不管怎样,还是对自己一开口竟有可能冒出“servus”这件事有些介怀。要不要在被进一步同化之前赶紧搬到汉堡去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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